更新时间:2011年05月04日 17:33
然任她病着漠然置之,连个大夫都不请?你囚禁她还嫌不够,竟然不许身旁的人在一边服侍,要饭没有要水都无。
少爷,你还是不是男人?
小玉一跺脚,恨声道:“小姐,我今天豁出去也要见少爷。”
笑若沉声说:“不许去。”没人回应,再看时,小玉已经跑出去了。她颓然的躺着,眼角干涩,再没有一滴泪。
小玉这一去,是注定要死了的。可是她自己都要死了,还怎么去管小玉?这丫头,真是天真啊。她以为几句话就可以劝动那铁石心肠的男人?如果能,何至于自己会落到这样的地步?
深夜,后院却如死一般的静,没有烛火,黑漆漆的,伸手不见五指。门吱呀一声开了。今晚没有月,淡淡的星光照进来,折射出了一个高大的人影。是个男人。
笑若却没有惊惶。如果有灯光,会看见她的唇角有一抹若有似无的笑。她轻声问:“你来了,是想送我走吗?”
是李少爷的声音:“笑若,别怨,别恨,都是你逼的。我已经仁至义尽了。”
笑若强撑着笑,平静的说:“我不恨,我也不怨,我也不是非争这口气,宁死不为妾,我只是……”
只是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。她没法想像如果活着,与他这样的男人怎么生活下去。她自己没有一点存活自保的能力,即使苟延残喘着,也不过是他们玩弄的木偶,想对她好了,就赏她一碗饭,看着不顺眼了就让她自生自灭。
没有什么比心死更可怕。娶妻不爱,罪不可恕。更恨的,是自己。是她把伤害的权力给了他,是她让自己变成柔软的没有反抗和反击能力的弱者。
笑若坐起身,缓缓的趿上鞋,颤颤巍巍的坐到梳妆台前,拿起梳子,一下,一下,梳着她有些郁结的白发。
真白,像是三月梨花,又像是隆冬雪梅。只是,没有了光泽,如同没有生命的枯草。抓一把在手里,粗糙的都有些扎手了。笑若灵巧的手指将头发挽起,连枝钗都没有,只好无力的又放下,将不老实的碎发挽在耳边,微微的叹了一口气。算了,就这样吧,都要走的人,还在乎什么?
李少爷站在她面前,手上一道三尺白绫,在她纤细的脖子上缠了三圈,用手试了试力道,很紧。
闭上眼,笑若说:“最后,再吻我一次。”
李少爷怔了一怔,没想到笑若会在临死之前提这样一个蜚夷所思的要求。那张脸,早就没有了光泽,但是失去了倔强的执拗,竟然出奇的柔和。
唇干裂,有点刺目,倒也不是很恶心。想起曾经如花瓣一样滋润的唇,他竟然心口热热的。反正是最后一次,反正她是将死之人,就当是怜悯她了。
他微微躬下身,离笑若的脸越来越近,终于蜻蜓点水般落到了她的唇上。
任务完成,他起身,却在一瞬间看见笑若的嘴角有一抹绝美的笑,像是展翅的蝴蝶,翩翩飞走了。